雷子糗事一箩筐之“白忙”——毅青（原创系列九）

王毅青

雷子糗事一箩筐之“白忙”

——毅青

        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雷子早起又开始头痛。


        最近项目部的项目比较多，原来的两个大学生基本能干活了就立马分到了其他部，想想上星期分来的小甲和小乙是刚刚招聘的大学生业务一点跟不上趟，雷子的头就更痛了。


        虽说小甲、小乙都是大学毕业，小甲还是工程类专业有些自身的长处，但是带徒弟这活实在是太累、太难了。例如：写个变更开标地点的通知，小甲就能写成个火星文，而且每段都是杵到头不带留空格滴；做个统计表格，小乙就能把一个表框拉成八页，每个框里都有字可谁也看不成，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教滴。雷子赶上这阵子活多没空教只能一边给他们改，一边自己忙，然后要求他们自己领悟。


        再怎么头痛也得上班，急急忙忙打发孩子吃完早饭上学后，雷子自己填吧一口给老公打声招呼拿上伞就出了门。小雨是不打伞会淋湿，打伞又不滴水的那种，飘飘忽忽的就像雷子现在的心情，雷子干脆把伞一收，低着头紧着往公交站点走。


        公交车内各种挤并换乘雷子提前一刻钟来到办公室，拖地擦桌子的一通忙活，小甲、小乙才踩着上班点儿进了门。雷子正考虑什么时候找个机会给俩小孩说说参加工作后变为职场人应该如何尽快进入角色就接到领导1的电话，说是有一大国企项目，让雷子带小甲去接洽，雷子本想问清楚是个啥项目，领导1已经挂断了电话，雷子准备的职场第一课计划就此放弃，放下电话带上委托合同立马带小甲出了门。


        按照指定地点来到业主方所在的办公楼前雷子只能仰视，市区中威震八方的四体连座超高层写字楼入驻的可都不是一般两般的单位。雷子两人坐电梯来到B座东区二十楼才看到关着的大门还得刷卡捎带还是语音应答滴，顿时把雷子雷的不轻。


        电话联系了招标人代表才知道人家代表还在外面让雷子稍等。请里面的人给开了门坐在接待室里环顾四周真皮沙发、实木地板的让雷子看到了大国企的气派和与小企业的不同。


        等的时间很难熬但终于见到了招标人代表方知道是人家全省各分部的装饰装修工程，十七地市全部给租来的每个营业分部做门面和内装，加在一起标的额相当大也算是个大工程。


        招标人代表人很干练，简单捷说地将项目做了介绍。首批几个工程的位置、概况告知雷子后问：是不是可以自己找个酒店就办了？为自己的生存雷子洽谈项目一直很谨慎，考虑到项目在一座城市涉及的金额就得超过国家规定标准几倍甚至几十倍更别说十几个城市，即使是一个个来，很多单个的也已经超出规定规模很多倍，再说内外装修动静这么大，偷着摸着滴肯定不行，而且这类项目地方政府规定的必须进市场还得是公开，雷子建议还是进市场接受监督，随即将必须招标的范围告知了招标人代表并说明了利害关系。


        项目只是有了意向，代表说还要多了解，如果进市场还得给领导汇报，具体实施的细节等给领导汇报了再说，并指示：你们先做个招标文件给我们看看，项目比较急，给两天时间吧。雷子把自己公司实力给招标人代表做了介绍，并告知公司此类业绩很多，请领导们尽管放心，承诺招标文件两天脱稿并希望合同部分还是请招标人修改。至于设计要求和技术内容约好下次再面谈。


        双方的第一次交流除了等招标人代表的时间比较长之外，一切都很融洽、顺利，把委托合同留下后，雷子告辞。


        雷子回公司向领导1汇报，得到的指示是：1.等；2.按时完成招标文件编制。


        明天有标要开，雷子吃中午饭的空给小乙打出一个开标应带物品的清单，吃完饭教给小乙清点，并告知东西放在哪里？哪些是谁的？哪些是干吗用的？应该发给谁？没有的去综合部领。酒店那边已经联系妥当，将指示牌电子版发给商务中心谈好价钱，雷子开始教小甲整理开标、评标用的表格。将以往用过的各类表格打成一个包传给小甲，小甲在电脑跟前很快进入了角色，雷子抽空开始了招标文件的编写。临下班时才看到小甲鼓捣了几个小时的各类表格，虽然只是按照原格式的复制、粘贴、修改，但还是鼓捣的糊糊涂涂，想想小甲前天还是火星文，今天虽然字体各异格子七长八短的还日期不对、项目漏填滴，但已经很尽力、很不错、进步很快了，雷子对此不能奢求。逐个改好，早过了下班的时间。雷子嘱咐小甲、小乙养好精神明天开标到点就回家吧。


        雨紧一阵慢一阵滴下个不停，窗外已是灯火阑珊，看看手头编制了一半的招标文件，雷子愈发头痛，合同的条款就在眼前晃，……违约……索赔……交替在眼前恍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雷子收拾了桌面起身叹了口气：晚上回家吃去痛片再干活吧。


        熬夜熬到雷子两眼发红，脖子发挺，还是如期将招标文件初稿发给了招标人代表，将需要招标人定夺的部分涂了红，很多地方给了两个选项供招标人参考。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等来招标人代表电话，让明天一早过去讨论招标文件，雷子感觉项目有了进展唯实有些激动。


        来到二十楼在招标人代表的指引下，雷子、小甲、小乙来到富丽堂皇、设备先进的会议室。代表说领导们看过并对招标文件提了一些意见，有些内容需要当面讨论。几分钟后业主的总工程师带队又来了好几位，都是相关部门领导。


        做过介绍后，代表让雷子发给各位领导招标文件初稿，雷子这次过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领导，所以招标文件只复印了两份，幸好有投影，接上电脑后，开始了招标文件的审核。雷子希望小甲、小乙尽快学习，来时让小甲负责电脑现场改，小乙记录修改的内容，能记多少算多少。


        几乎是逐条逐句的讨论，而且是各路领导的指示一片。小甲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有些紧张，尤其是有些术语加口音，小甲更是手忙脚乱，“检查”打成“检察”，“时间”打成“事件”，在各路领导指责声中还不知道哪里错了的小甲呈一脸无辜。见招标人代表面露愠色，雷子也有些着急赶紧接了过来。整整讨论一个上午商务部分还没有审完一遍。简单吃过工作餐，下午继续。等到开始讨论装饰装修的设计和主要材料时，领导已经走了好几位。在基本定下了装饰装修风格、主要材料规格、价位和采购方法以及供货方式后，代表指示雷子明天整理完明天中午一定把修改过的招标文件返回说：要给领导看。还说：辛苦！辛苦！你们加加班。雷子说：还剩合同中的好多问题没有定下来啊？代表：那些需要风险部和律师定。雷子：评标办法呢？代表：把你们常用的给附上，让领导定吧。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代表说：晚上还有事。雷子问：委托合同是不是能带回？代表说：领导还在看。装着一脑门子心事的雷子只能告辞。


        雷子将笔记本带回家，换衣服洗手糊弄着给家人做点吃的就趴在桌子上对着电脑从头把招标文件整理一遍，所有修改、补充、领导意见添加完毕保存后已经过了午夜2点，评标办法反正也没定只能明天再找。看看无心整理的家、锅碗朝天的厨房和不知道什么时间睡了的老公和孩儿，雷子有些愧疚和恍惚，这份工作是得来不易可老公不顾、孩子不管的是不是有些离谱到底值不值？难道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事业和生活？雷子也没能愧疚和恍惚多久，晃晃悠悠地歪到床上，脸都没洗就睡下了。


        一早赶到办公室，怕还有遗漏让小乙拿她的记录来看看还有没有补充，结果小乙整整一天就记了半页纸，还就只有开始的几条，说：实在没听懂。雷子没有了指望，只好自己再捋一遍，评标办法找了半天没有现成的含设计的装饰装修，雷子只能重新自己编。10:30送给领导3做内部审核，领导3说：要的这么急，先给他们吧，打印一份给我看。中午饭就着编制的评标办法吃的味同嚼蜡，下午2:00雷子确认办法可行就给招标人代表的邮箱发了修改后招标文件。


        婆婆电话说公公病了，腿肿胀去了医院，诊断有些血管硬化。一星期里几个项目逐一开标雷子忙到四脚朝天，整天陷入给小甲、小乙的提醒和擦屁股中忘记了去婆婆家请安，小姑子娇生惯养雷子从进门那天起就是婆家主劳力一听婆婆略带埋怨下班紧吧溜地往婆家赶。进门婆婆脸色难看可公公是个明白人，知道雷子找份工作不容易挺辛苦，又疼孙子在家吃不上饭，赶着雷子又返回了自己的家。


        雷子晚上累的还剩一口气，爬上床时看看自己又肿又涨的双腿只能一声叹息。


        再次见到国企招标人代表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代表拿来集团公司内部关于招标投标管理规定的文件让雷子看，其中装饰装修工程对应的一栏里写的是“根据当地政府行政管理部门规定”就问：当地规定？雷子回：当地规定肯定是进市场啊。代表说：怎么其他单位都是自己搞啊？没见有人查啊？雷子说：内外装饰装修也是工程类，建设口肯定要监督啊，这么大的标的额查着就麻烦。代表呈疑惑状。


        后来，招标文件的修改没有再开什么会，只是来回几次的邮件传递终于定了稿。


        后来，招标人代表跟雷子商量能不能看看你们平常用的开标、评标的文件和表格，雷子按这个项目的做好发过去邮件。


        后来，雷子问委托合同有没有盖章什么时候去拿，招标人代表说领导出国了，委托合同还没签字。


        后来，领导回国了，委托合同还是没有签字。


        后来，就没有了后来……


        四个月后……听说招标人已经开完各个城市的标，项目已经全部招标结束。


        居然，没有进市场也没有人查更没有人投诉参与各方皆大欢喜；


        居然，用的是雷子起草的招标文件终稿连合同都没有改；


        居然，招标活动十分成功集团大领导予以了充分肯定；


       居然，招标人代表以及参与人员根据节支率颁发了可观的奖金；


        居然，在后来的其他项目中碰到投标人计入的业绩赫然录入的就是……


        ……


        所以，项目部眼看着到手的这部分业绩和收入彻底滴泡了汤；


        所以，领导1再见到雷子时更加滴没有了正眼；


        所以，雷子在努力玩命工作中离奖金和升职渐行渐远……


        ……


        注：经历了N次“白忙”后，雷子学的不再那么实诚，咬牙跺脚滴发誓：不签委托合同坚决地不干活了！可是，依雷子的性格啊，还真不好说……


        ……


        另：雷子的头痛经医生诊断是因了颈椎病，貌似无药可医雷子只能忍。

王毅青

        前段时间有网友发帖说：就因为没有签订委托合同，自己项目白白忙活，文件都编完了项目又不给了，心里委屈，问大家有没有遇到过？

        其实，这种现象实在是太多了，俺自己就遇到过无数次。

        忘记是哪个大学者或文学家说过（原话忘记了）意思是：再曲折离奇的故事，也不及现实。所以，俺在讲这个“白忙”的故事时觉得人家说的真对。好多的“白忙”每段都有曲折和离奇，却没有办法编在一个故事里真的十分遗憾（要编上得写个中篇，还不一定能分析明白）。

        说实在的俺自己经历的就有比这还曲折、还离奇、还虐心的，只是有些事情太丑陋，实在是不能也不愿意污了大家的眼和染了大家还纯洁的心灵。

        遇到这种事情对于拿工作当事业来做的人来说真的是种折磨，您想争取项目，又想做好服务，还想将工作往前赶，那么您就不可能对潜在业主的要求置若罔闻。而对于那种拿工作只为薪水，得过且过的人反而很好应对，可以满口答应就是不动手，反而即使不得也不会失去什么。

        这是一种工作习惯和生活态度所造成的纠结，因人而异，不好改变。所以，类似雷子这种类型估计N次“白忙”也无法变为只说不做的人，还是会投入200%的努力跟自己较劲。

        这是自己的心得，希望大家也能说说自己滴。谢谢！

汪才华

白干活、背黑锅的事经常有，关系需要长期维系，不到万不得已都会“算了”。

首批招标师

君子协定！[s:69]

heluhua

现实的问题总是很复杂，和理想有很大距离。

杨畏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啊~~

王毅青

杨畏: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啊~~ (2014-04-06 13:51)

难道没写清楚？
那个：后来，就没有了后来……
就是神马都木有了。招标人自己把活干了，招标代理白忙活。

鸡蛋壳

唉，有时候做事多长个心眼还是有用的。

zzr811018

主人公真是太辛苦了，身心俱疲啊[s:32]

ld5850586

这个写的最好，慢慢的切到了跟实际工作联系很紧的事上来了，确实很多时候跟了一两年的项目，被另一拨人就给霸占了，或者是他们还没起草合同，你的准备好了就给抄袭过去盖上另一个公司的章了，白忙也是白忙，白忙也不白忙，在这个过程中也沉淀了很多，学到的更多。